第283章 权谋与救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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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《巴黎竞赛日报》头版刊登的绯闻迅速成为全国热议焦点，连法国队被瑞士逼平的体育新闻都被挤到了次要位置。
街头的报亭前排起长队，人们争相购买这份揭露丑闻的报纸。
咖啡馆里的顾客不再讨论比赛战术，而是对著头版照片指指点点。
电台谈话节目不断接到听众来电，有人愤怒指责久利「背叛队友」，也有人质疑多梅内克「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，怎么管球队？」、「装神弄鬼的星座男，现实里是个小丑！」、「女友跟球员跑，说明他根本不懂人心！」
法国足协当天下午就紧急召开闭门会议，工作人员抱著成摞的报纸进出会议室。
足协主席在会后简短表态称「正在核实情况」，但被记者拍到其座驾在会后直接驶向了爱丽舍宫方向。
更耐人寻味的是，m6电视台临时调整了节目单，原定由埃斯特尔—丹尼斯主持的体育节目突然改由替补主持代班。
电视台发言人仅表示「出于节目考虑」，但内部员工向媒体透露，丹尼斯当天根本没来上班。
罗伊作为摩纳哥时期与久利共同夺得三冠王的队友，自然成为记者追问的焦点。
但他并未停留，预选赛赛次日在瑞士参加劳力士的商业活动，随后直接返回伦敦，全程避开媒体，对绯闻保持沉默。
亨利在事发之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谈论了自己的续约和复出问题，但是对于这件最近发生在法国队内的丑闻，亨利以一贯的滑头性格选择「说了没说」的论调。
「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。我只能说我无法理解这种情况，但足球世界里确实存在各种复杂的关系。目前两位当事人都没有给出明确解释，这让我很难做出判断。作为球员，我们更应该关注场上的表现。久利一直是位优秀的职业球员，他在球场上的贡献有目共睹。至于教练的私生活，那是他自己的事情。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球队的专注度，我们即将迎来关键的预选赛，这才是全队需要关注的重点。」
阿森纳主席希尔—伍德表示俱乐部准备向亨利提供一份历史上最高薪的合同。
尽管阿森纳队长正因腹股沟伤病缺阵，但他已明确表示不会在本赛季结束前同俱乐部讨论续约事宜，而届时亨利同阿森纳的合约仅仅剩下12个月，而据报导亨利目前的合同周薪是75000英镑。
此前西甲豪门巴塞隆纳曾有兴趣购买亨利，如果亨利不同意续约，阿森纳可能将因此人财两空。
阿森纳主帅温格表示自己并不担心新合约的谈判推延，但在夏天前队长维埃拉离开海布里之后，希尔—伍德坚定地表示自己不会再让另一位核心球员离开俱乐部。
「我们还没有讨论出价，但老实说他将成为俱乐部历史上最高薪的球员，这是理所应当的。」
他在《晚邮报》上说：「我们也希望在赛季结束前展开谈判，但直到那个时候离开都是亨利的权利。这是他的生活，但我们希望他留下，他知道的。」
自从在9月因腹股沟受伤以来，亨利已经缺席了俱乐部和国家队的所有比赛。
但现在最乐观的希望是他能在15日作客西布罗姆维奇的比赛中复出。
然而现在看上去并不太可能，亨利自己表示并不勉强：「我还没有给在复出设置一个日期，迄今我只是日复一日的生活，我不期望或预测其他事情。」
他在《队报》上说：「我将看星期一的情况，如果良好，这能够很快恢复，但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，或许我将继续休息，这要看我的身体来决定。」
齐达内则直接选择了闭麦，拒绝对此事发表评论，未知全貌不予置评。
马克莱莱拨通了罗伊的电话，直截了当地问他对久利和多梅内克的事怎么看，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罗伊沉默了几秒，简短地答道：」别掺和。」
「就这样？」马克莱莱追问。
「就这样。」
罗伊的声音很平静，「谁犯错谁自己扛，我们没必要替人收拾烂摊子。」
马克莱莱听出了言外之意，罗伊不打算落井下石，但也不会主动袒护谁。
他「嗯」了一声，挂掉了电话。
罗伊很清楚法国队的问题。
多梅内克的战术混乱不堪，球队依赖的老将们—一齐达内、图拉姆、维埃拉和马克莱莱，状态都在下滑。
虽然在之前保持全胜，但这样的战绩并不稳固。
上一场对瑞士的比赛就是证明。
这场比赛罗伊踢得很别扭，始终找不到节奏。
那个进球更多是森德罗斯失误送的机会，罗伊只是恰好抓住了一瞬间的空当o
要是再慢半秒，法国队可能连这一分都拿不到。
如果连瑞士都踢得这么艰难，面对巴西、荷兰或义大利这样的强队，法国队还能靠运气走多远？罗伊心里没底。
罗伊原本已经计划趁著世界杯前八个月行动，虽然多梅内克的战绩看似不错，但法国国内和更衣室对他早有不满。
这次突如其来的绯闻打乱了他的计划。
如果彻底放弃久利，甚至可以利用这件事让多梅内克一起倒台，但罗伊突然意识到，久利对他来说并非无关紧要。
久利一直对他不错，他终究狠不下这个心。
可如果要保久利，罗伊的立场就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。
「我他妈早警告过你别碰多梅内克的女人，你他妈就是不听！你有老婆有孩子，一年赚几百万，缺这一个女人吗？你儿子迭戈会怎么想？你在他心里还算个屁的榜样！」
罗伊骂完拨通了久利的电话，但无人接听。
他刚想再打私人号码，突然停住了，自己那句「别碰多梅内克的女人」在脑子里回响。
久利出轨是实锤了，可那个女人埃斯特尔—丹尼斯，真的算多梅内克的人吗？
他们没结婚，只是谈恋爱。
要是已经分手了，她跟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，前男友」哪来的资格管？
退一万步说，她就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吗？
说到底，这只是久利自己私生活不检点，跟多梅内克压根扯不上关系。
罗伊打电话给助理希斯伦，让他叫营销团队来家里开会，名义上是商量怎么撇清关系。
之后他又联系了德尚，德尚明确表示会压住俱乐部那边的舆论，确保久利不受太大影响。
两人虽然没明说，但都默契地选择了保久利。
从职业生涯起步时就并肩作战，一起赢得过重要荣誉的兄弟，这份情谊谁也替代不了。
久利呆在都灵的家里，脸色铁青，心里悔得要命。
老婆和他吵翻了天，直接领著孩子收拾行李回了法国。
现在法国报纸电视全在骂他，他连新闻都不敢看。
这时候，他接到了罗伊的电话。
话响了很久，久利盯著屏幕上「罗伊」的名字发愣。最终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。
，..我活该。」
久利哑著嗓子先开了口，「你说得对，罗伊...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。
」
电话那头，罗伊始终沉默。
久利却像突然泄了闸的洪水，把憋在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：「我早该听你的......现在老婆走了，孩子也对我很失望，全法国都在看笑话。你说得对，我他妈就是个管不住自己的废物..
」
他的声音越说越低，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。
「我就不该碰埃斯特尔—丹尼斯。你在葡萄牙就跟我说过，说得明明白白。我当时也就是想想，那女人根本不值得我付出这么大代价。我就是看不惯多梅内克那副嘴脸，小人得志的样子。他算什么东西？当个国家队主教练就想征召谁就征召谁，想不用谁就不用谁......可能我当时对你也有些意见，觉得你给我建议的时候太高高在上了。现在想想，我真他妈后悔，兄弟。」
久利一股脑说完，电话那头却始终沉默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实在忍不住了：「罗伊，你倒是说句话啊？」
罗伊的声音冷得像冰：「你刚才这些话要是传出去，你就彻底完了。现在身边有人没有？」
「你对不起的是你老婆和孩子。现在自责没用，我们要做的是怎么把影响降到最低，怎么弥补。别告诉我你指望我安慰你？不会吧？」
久利说：「我当然知道......其他事。」
罗伊打断他：「没有其他事。你唯一的错就是出轨，对不起老婆孩子，还招惹了埃斯特尔—丹尼斯，她刚好是多梅内克的前女友。」
「确实....
」
久利正懊悔著，突然被罗伊最后那句话噎住了。
「你他妈就是个背弃婚姻誓言的混蛋，在上帝面前发的誓都喂狗了！这才是你最该下地狱的地方。但除此之外，这事根本没别的错。埃斯特尔—丹尼斯和你老婆孩子都是受害者。她刚被多梅内克伤透，以为终于能追求真爱，结果瞎了眼碰上你这个管不住裤裆的废物。」
「你还对她隐瞒了你已经结婚的事实..
」
久利完全没想到罗伊会这么说。
一下子就把整件事的性质给扭过来了。
原本是「球员勾搭教练女友」的丑闻，现在成了「教练和女友分手后，女友被个已婚渣男骗了感情」。
虽然出轨还是不光彩，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会被全法国指著鼻子骂的恶劣程度。
再说了，在法国，婚内出轨这种事，大家最多也就骂两天，风头过了谁还记得？
「埃斯特尔那边......？」久利试探著问。
罗伊冷笑一声：「她比你清楚利害关系，肯定会配合。法国当红女主持人的名声值多少钱？是让女儿知道妈妈当小三，还是让公众同情她被渣男欺骗，这还用选？她早就不爱多梅内克了，分手时间往前挪几个月算什么？你现在该做的是把补偿给到位：封口费、公开道歉、私下安抚，一样都别少。」
「但你要是再他妈管不住自己，安抚到一张床上！」
罗伊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，「那你就彻底没救了。」
之后罗伊告诉久利，他会派人盯著整个公关流程，还直接骂了久利的经纪人是个废物。
但他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公开插手，也不会在媒体上替久利说话。
久利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专心在尤文图斯踢球，罗伊甚至说多梅内克是个「大公无私」的人，只要久利表现够好，法国队没理由不征召他。
电话挂断后，久利彻底懵了。
多梅内克？大公无私？
多梅内克当然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，他心眼小又记仇，做事全看心情。
这家伙还贪财恋权，2002年韩日世界杯当助教时就因为倒卖黄牛票被抓过，年轻时还做梦要当法国总统呢。
南非世界杯惨败后，多梅内克灰溜溜地回了法国，按计划从国家队下课。
因为带队成绩太差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新工作，只能在家闲著。
结果有个政府工作人员向媒体爆料，说看见多梅内克跑去申请失业救济金了。
「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看见了谁？多梅内克！他跟那些找不到工作的普通人一样，躲在角落里填表格。」
按法国法律，要是申请成功，接下来三年他每个月能白拿5600欧元。
虽说他确实算失业人员，但这事还是让人大跌眼镜，要知道他当国家队主师这六年可没少挣，光世界杯预选赛出线的奖金就有82.6万欧元。
《法国足球》曝光这个数字时，他还装模作样地说：「胡扯，真要赚这么多我早乐开花了。」
作为同行，霍利尔点评多梅内克时也颇有微词：「他从不与我们交流，他为人处事的方式让人感到遗憾。」
另一位同胞温格则表示：「我不喜欢他，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徵调球员时不和我打招呼的国家队主帅。」
多梅内克跟谁都处不来，那他就适合当个摆设—一听话，好操控。
罗伊想了很久，最后决定：既然要保久利，就得做彻底。
整件事必须咬死跟多梅内克没关系，只是倒霉碰上前女友卷入其中。
逻辑很清楚，久利没做任何对不起多梅内克的事。
现在该担心的反而是多梅内克自己：法国队主帅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？更衣室还有没有人听他的？
久利那档子事，罗伊嘴上说跟自己没关系，但他就是要趁这机会给多梅内克施压。
原因很简单，自从多梅内克当上法国队主教练，罗伊在场上踢得特别别扭。
他打心眼里觉得，任由这个教练瞎搞，法国队2006年世界杯肯定没戏。
可世界杯冠军对罗伊来说太重要了，他绝对不能赌。
除非多梅内克能明确保证：给罗伊、齐达内、亨利、维埃拉，甚至皮雷这些核心球员绝对的自由。
教练不能拖后腿，得让他们毫无顾忌地踢，全力冲击冠军。
皮雷这赛季状态依然很好，至少比马卢达强。
罗伊决定把他也拉进来。
在他看来，法国队首先是属于球迷的，其次是属于球员的，最后才轮到教练。
多梅内克的位置没那么重要。
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，你是做罗伊的朋友，还是做罗伊的敌人。
罗伊想完这些，揉了揉发酸的眼睛。
他穿过自己那座过分宽的豪宅，光是女友谢丽尔的衣帽间就大得像个独立套房。
走到东侧玻璃走廊时，阳光在钢化玻璃上投下他高挑的轮廓，那双总是带著锋芒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锐利。
透过玻璃，他看见罗米正坐在外面的草坪上看书。
远处的马场空荡荡的，他之前答应给妹妹买匹小马，到现在还没兑现。
「愚蠢的卢多维奇...」他说。
2005年10月13日，西班牙《马卡报》报导，国际足联公布了本年度世界足球先生候选名单。
皇马球星劳尔成为唯一入选的西班牙球员，而因为联合会杯夺冠，巴西队成为最大赢家，罗纳尔多、小罗、卡卡等七名巴西球星组成了豪华的桑巴军团。
这份30人候选名单中，非洲球员表现抢眼，德罗巴、埃托奥、埃辛和奥科查四人入选。
从地区分布来看，南美8人，欧洲18人，其他地区无人上榜。
最终获奖者将于12月19日的国际足联大会上揭晓，由各国国家队队长投票选出。
目前，罗伊被视为本届世界足球先生的最大热门人选。
2005年10月15日，英超第九轮，切尔西在斯坦福桥迎战博尔顿。
切尔西开球后迅速组织进攻。
罗伊在左边路接球，一个灵巧的转身摆脱了上前逼抢的博尔顿右边前卫詹纳科普洛斯。
他带球高速推进，在对方右边后卫本—海伊姆扑上来之前，突然变向内切，晃开了防守球员。
此时博尔顿后腰法伊急忙补防过来，罗伊却早有准备，一个假动作佯装要继续内切，突然用右脚外脚背送出直塞。
皮球精准地穿过恩戈蒂和拉迪—贾伊迪之间的空档，找到禁区左侧的德罗巴。
德罗巴迎球就是一脚势大力沉的左脚抽射，皮球呼啸著擦著横梁飞出。
但博尔顿却在第4分钟取得领先，迪乌夫左路摆脱科尔传中禁区左肋，詹纳科普罗斯门前12码处冷静推射破门。
穆里尼奥很快站立起来指挥球队保持冷静进入状态。
切尔西几乎在第10分钟将比分扳平，兰帕德开出左侧角球被解围，罗本右路斜传禁区中路，阿什利—科尔中路7码处的头球攻门稍稍偏出。
罗伊挤开防守球员后低平球扫射补射再度被扑。
比赛来到第17分钟，切尔西在对方半场耐心组织进攻。
罗伊在中路指挥调度，与兰帕德、埃辛连续打出快速短传配合。
皮球经过十几脚传递后，终于找到左肋部空档的罗伊。
只见他接球后一个轻巧的右脚内侧拨球，晃开了扑上来的博尔顿后腰法伊。
紧接著面对补防的恩戈蒂，罗伊突然用脚底将球往回一拉，随即快速衔接一个油炸丸子动作，从两名防守球员之间灵巧钻过。
在禁区弧顶处，罗伊稍作调整，左脚支撑，右脚绷直了脚背，一记势大力沉的半高球直奔球门右下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