盼娣、来娣姐妹俩听到母亲之死有了结果,才敢从沈蕙笙身后出来。看小说就来m.BiQugE77.NET
两人怯生生地看向桌上放着的那几只香灰包,泪水模糊了她们的视线:“阿娘,果然不是病死的……”
盼娣拉着沈蕙笙的衣角,低声问道:“姐姐,我们是不是……真的帮阿娘讨回了公道?”
沈蕙笙垂眸看着她们,一双眼清澈如水,她的喉头一涩,一时竟说不出话来。
半晌,她才缓缓点头,柔声道:“是,你们做得很好。”
可下一瞬,她的目光便凌然转向堂前县令,声音也随之一冷:“她们的阿娘,是讨回了公道。”
“可还有千千万万的无辜之人,死因未明、冤屈未雪,连一个站出来为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。”
“沈氏,你有完没完?休要在此胡闹!”县令一拍桌子,不耐烦地摆了摆手:“本官还有公务在身,此案便审至此,退堂!”
他走了两步,又看向简知衡,似笑非笑道:“简大人,不是赶时间么?也请回吧。”
衙役闻言作势就要擂鼓退堂,却被简知衡抬手一拦:“在下知道大人公务繁忙,但还请稍后。”
他的语气温润,不疾不徐,偏偏一句话就能把县令拦在堂前。
县令脚步微顿,脸色冷了半分:“简大人何意?此案已结,还有何事?”
简知衡未答,只是转头轻轻看了沈蕙笙一眼。
那一眼,温润如雾雨中递出的伞,不言劝慰,却将风雨悉数挡住。
沈蕙笙一时未语,深吸一口气,再抬眸时,眉眼间已无波澜,唯余锋芒。
她迎上那道目光,唇角轻抿,点了点头,旋即踏步而出。
她站定于堂前,一字一顿地道:“此案,还未查完。”
话落,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,徐徐展开。
“这纸,是从盼娣母亲留下的香灰包中取出,民女斗胆请问:大人——可认得这纸、可认得这字?”
她手中拿着的,正是梅土娟死前叮嘱女儿“好生收着”的那些“希望”。
县令瞥去,只见那是一张残破符纸,边角焦黄,上书符箓,模糊不清,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“……这是?”
县令还未看出门道,旁侧的仵作神色却微微动了动,被简知衡收归眼底。
简知衡接过那纸一看,淡淡问道:“大人……不觉得眼熟么?”
县令皱着眉,凑上前来又细细瞧了几眼,这一瞧,便让他瞬间冒了冷汗:“这是……”
他声音顿住,眼神飞快地掠过仵作,似有千言万语,终是一言未发。
沈蕙笙并未催促,只是又将那桌上前后合计六只香灰包内的符纸一一取出,摊于案上。
那售价昂贵的香灰包,符纸通体金黄,裱色匀净,上书符箓工整庄严,用的是市面常见的上等黄裱纸,专供贵户庙堂之用。
中等符纸纸色略淡,墨迹稍显粗糙,虽不精致,尚属制式正统,无伤大雅。
唯独那下等香灰包中的符纸,纸张残缺,边角参差,色泽不均,或深或浅,一眼便可看出是以废纸拼接染色,伪作黄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