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眼睛,像是初春江水,温润无声,却将天地间所有的喧哗都隔在了外头。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.BiquGe77.NeT
那是一位极年轻的男子,眉目间带着书卷气,又不失稳重。
他所做之事,只是俯身将披风覆在女童肩头,从容得仿佛只是抚平一页被风吹乱的纸。
他没有斥责众人,也没有试图高声喝止什么,只以一身静气、一抹善意,便生生将那一刻的羞辱与百口压了下去。
“谢谢……”盼娣小声开口,语气里带着一丝未尽的惊愕与复杂。
而那男子只是微微颔首,神情不动如水,不言不语。
一抹静默之中,既无怜悯,亦无怯意,唯有一种体恤,将旁人难以言说的狼狈,温柔地收起,不惊扰、不声张。
可围观众人却炸开了锅。
有人侧目,有人窃语,也有人皱眉退避,更有甚者露出讥诮的神色,像在看什么极为荒唐又不堪之事。
试问——
谁家清白男子不对这等秽事避之不及?
可这男子倒好,既不闪躲,也不回避,仿佛所行之事,天经地义。
瞧他模样生得清隽挺秀,看起来也衣冠楚楚,却连男女之别都不晓得?
真是……恬不知耻!
围观众人从交头接耳转为指指点点,其中有男有女,目光如针,议论如潮。
而那名男子却仿若未闻,只静静立于原地,眉目沉静,仿佛那万钧风浪从未掀起一丝褶皱。
忽地,一声沉闷的鼓响炸裂开来,如当头一棒,敲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喧哗之上
“咚——”
只见是那沈蕙笙站在鸣冤鼓前,手持鼓棒,衣袂微动。
人群骤然安静,就连那名男子平静如水的眼睛也露出了微微讶异的目光。
沈蕙笙目光扫过四下众人,旋即看向李自德,不疾不徐道:“李典史,依《刑统·名例律》‘妄言诽谤’条,口舌之恶亦当伏法。”
“又据《斗讼律》‘聚众哄扰’条所载——‘凡于官署、官道、公堂聚众喧哗,围观生事者,杖四十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