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盘炕的宋二叔,付清了工钱,林知夏看着屋里那初具雏形,等着阴干的土炕,心里踏实了不少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林知夏想起前两日就泡在盆里的黄豆。
她走到墙边,端起那个浸泡了两日的陶盆。
盆里的黄豆早已吸饱了水分,一粒粒胀得滚圆饱满,金灿灿地挤在一起,像是满盆小巧玲珑的鸡蛋黄。
用手指轻轻一捻,那原本硬邦邦的豆子变得软韧,外皮轻易就能褪下,露出里面嫩黄的豆瓣。
凑近了闻,有一股子淡淡的带着水生气的豆腥味儿。
趁着日头还好,她决定今天就把这盆豆子磨了,把豆腐做出来。
林知夏掀开布帘,去了后院,角落里那副石磨还在。
这石磨牛叔自从牛婶生病后就一直没在动过了。
林知夏和苏慧娘搬进来之后也没动过,一直在后院放着吃灰。
磨盘上落满了灰,缝隙里钻出了星星点点的青苔,看着有些荒凉。
林知夏挽起袖子,打来清水,用旧刷子蘸着水,“唰唰”地刷洗起来。
冰凉的井水冲过微黄的磨盘,浑浊的水流裹着尘土和碎青苔淌下。
她又找来细竹签,蹲下身,一点一点地剔着磨齿沟槽里那些已经干硬发黑的陈年豆渣。
直到每一道沟壑都干干净净,露出石料本身的温润。
最后用清水反复泼洗,摸上去再没有一丝黏腻,只有石材的凉意。
苏慧娘见女儿要推磨,也过来帮忙。
林知夏将泡得鼓胀的黄豆端过来,套上磨杆,深吸一口气,推动了沉甸甸的磨盘。
苏慧娘则站在一旁,用木勺舀起豆子和清水,适时地添进磨眼里。
“嗡嗡”的转动声里,乳白色的生豆浆顺着磨槽汩汩流出,汇入下面的木桶,清新的豆香便弥漫开来。
这活儿费力,不一会儿,林知夏的额角就见了汗,手臂也微微发酸,但她推得极稳,不紧不慢。
磨完了所有豆子,木桶里已是满满一桶乳白的生浆。
林知夏喘了口气,用袖子抹了把额角的汗。接下来便是过滤。
她取来那块洗得发白却依旧细密的厚实纱布,四角分别系在吊在房梁下的一个十字木架子上,做成一个悬空的滤袋。
苏慧娘帮着将盛满生浆的木桶提过来。
“娘,您慢点,我来倒。”
林知夏接过木桶,小心翼翼地将桶里的生浆倾倒入悬空的纱布袋中。
乳白的浆液哗啦啦注入,布袋瞬间被填满,鼓胀起来。
待生浆全部倒入,林知夏将布袋的开口归拢在一起,用力拧了几圈,扎成一个紧实的结。
她个子不算高,要微微踮起脚,双手握住扎紧的袋口,才能开始用力挤压。
林知夏发力的时候闷哼一声,手臂使力,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。
只见乳白的浆液立刻从纱布的无数细微孔眼中喷射出来,形成一道道细密的奶白色丝线,哗哗地流入下方架好的大锅里。
最初的挤压很费劲,布袋又沉又滑。
苏慧娘在一旁看得心紧,忙道。